毕业十年后,我在旧书店翻到一本《百年孤独》。
扉页上熟悉的字迹写着:“余龙钦是猪——苏小白,2009年夏。”
记忆瞬间被拽回高三那个午后。
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踮脚把薄荷糖塞进我嘴里。
“余龙钦,你再抄我作业试试?”
我痞笑着叼走那颗糖,舌尖尝到凉丝丝的甜。
后来她总在画室待到很晚,速写本里全是我打瞌睡的侧脸。
高考结束那晚,她攥着我的校服衣角,声音轻得像蚊子:
“余龙钦,我们…去同一座城市好不好?”
我没回答,只低头吻了她沾着颜料的手指。
再后来,她去了北方的美院,我留在南方的三本。
大二冬天,她坐了二十小时硬座来看我。
出租屋的玻璃结满冰花,她裹着我的旧羽绒服画速写。
画到一半,我的手机屏幕亮了。
一个陌生女孩的未接来电在屏幕上跳得刺眼。
她没说话,默默擦掉画纸上滴落的铅笔灰。
回去的火车开动前,她往我手里塞了盒薄荷糖。
“余龙钦,别来找我了。”
糖盒底下压着张字条:
“我尝过最甜的糖,也见过最脏的谎。”
十年后的初冬,空气里浮动着旧纸张特有的尘埃气味,混合着油墨和时光发酵后微酸的叹息。我缩着脖子钻进这家开在老城区巷子深处的旧书店,纯粹是为了躲避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雨。雨水顺着伞尖滴落在坑洼的水磨石地面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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