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艾雨,”他拿起一份她刚整理好的客户资料,只扫了一眼,眉头就皱了起来,像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,“你这排版是跟华尔街的股票走势图学的?还是你觉得客户有耐心在一堆混乱的色块里玩‘大家来找茬’?”他随手把文件夹丢回艾雨面前的桌子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,“重做。下班前给我。”
艾雨憋着一口气,敢怒不敢言,只能默默拿回来。她坐在自己那个小小的、堆满杂物的工位上,对着电脑屏幕,把那些资料拆了又排,排了又拆,试图弄懂他口中所谓的“视觉逻辑”和“呼吸感”。
午餐时间,艾雨好不容易从楼下快餐店买回他指定的沙拉和冰美式。刚推开他办公室厚重的玻璃门,就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,用流利的法语夹杂着英语,语速飞快又犀利地指出对方设计稿中的几处致命缺陷,语气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。挂了电话,他瞥了一眼艾雨放在桌上的纸袋,修长的手指嫌弃地拎起那杯冰美式,晃了晃:“冰块都化了一半了,你是想让我喝咖啡味的凉白开?”他随手把杯子搁在一边,“下次提前十分钟去买。”
艾雨捏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她无数次在心里咆哮:大叔!老男人!刻薄鬼!控制狂!但每次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、仿佛能看穿她所有腹诽的眼睛时,那些冲到嘴边的抗议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她只能低下头,闷闷地应一声:“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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