灏隆脸上的那点慵懒笑意消失了。他静静地看着她，眼神锐利得像鹰隼，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伪装，直抵她脆弱的、无处躲藏的核心。那目光太深，太沉，带着一种艾雨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和……疲惫？他沉默着，久到艾雨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，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谷底。
夜风吹过，带着刺骨的寒意。艾雨单薄的礼服裙摆被吹起，冷得她微微发抖。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，想要转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，一件带着体温的、质地厚实的黑色礼服外套，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，毫无预兆地、沉沉地落在了她的肩上。
温暖瞬间包裹住她冰冷的身体。
艾雨猛地抬头。
灏隆已经移开了视线，目光重新投向脚下那片浩瀚迷离的灯海。他的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冷硬，下颌线绷紧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他没有看她，只是用那低沉得近乎沙哑的声音，清晰地、一字一句地说：
“艾雨，你太小了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把冰冷的钝刀，缓慢而残忍地切开了艾雨最后一丝幻想。
“小？”艾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。她猛地甩开肩上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，任由它滑落在冰冷的地面。她仰着头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，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，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尖锐，“我十八岁了！我不是小孩子了！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在做什么！你少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敷衍我！你就是…你就是不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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