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依旧每天去工作室。整理资料,对接客户,完成分内的工作。表面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只有她自己知道,每一次推开那扇玻璃门,每一次路过那间空荡荡的办公室,每一次闻到空气中残留的、若有似无的松节油混合着纸张的味道(那曾经是他身上气息的一部分),心脏都会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努力表现得正常,甚至比以前更加拼命工作。可眼神里的光,却一点点黯淡下去。那个曾经在灏隆毒舌下梗着脖子、眼神灼亮的女孩,似乎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了。她变得沉默,安静得像一抹影子。只有在深夜回到那个狭小的公寓,蜷缩在冰冷的床上时,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情绪才会汹涌反扑——天台那个滚烫又绝望的吻,他最后那个复杂到令人心碎的眼神,还有那句冰冷的“你太小了”,反复在脑海中撕扯、回放,让她整夜整夜地失眠。
日子在一种钝痛的空虚中缓慢爬行。艾雨毕业了,凭着在灏隆工作室积累的履历和那份被逼出来的干练,她很快在纽约另一家设计公司找到了不错的位置。生活似乎重新步入了正轨,忙碌、充实、按部就班。
只是,她再也没有碰过香槟。也再没穿过那晚被丢在天台、后来被她默默捡回洗净的黑色礼服外套。那件外套被她叠得整整齐齐,压在箱子的最底层,像一个被封印的、不堪回首的祭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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