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野的目光落在“工作经历”那一栏,密密麻麻的记录,触目惊心:
- 周一、三、五:下午4点-晚上10点,港城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病房护工(替班);
- 周二、四:晚上7点-凌晨2点,“迷城”VIP包厢服务生;
- 周六、日:白天,连锁快餐店后厨帮工;晚上8点-凌晨1点,24小时便利店夜班收银;
- 备注:校内图书馆管理员助理(课余碎片时间)。
她的时间表精确到分钟,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。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极致,平均每天不足四小时。资料最后附了几张模糊的偷拍照:深夜便利店里,她撑着眼皮整理货架,脸色苍白得像纸;快餐店油腻的后厨,她系着不合身的围裙,费力地搬运沉重的食材箱;医院走廊的长椅上,她蜷缩着身体打盹,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装着病历资料的旧帆布包……
周野的呼吸微微窒住。他见过太多为了钱接近他的女人,她们费尽心机,巧笑倩兮,所求的无非是珠宝、包包、资源,或者他周野带来的光环。他从不在意,随手就能满足。可叶挽星……她就在港城,就在离他纸醉金迷生活不远的地方,却挣扎在一条布满荆棘、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路上,所求的,仅仅是母亲的命。
那双冻得通红、在昏暗灯光下安静倒酒的手,此刻在他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。那不是为了讨好谁,那是在生活的重压下,无声的、卑微的挣扎。
一种复杂的情绪,混杂着震惊、不解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钝痛,悄然在心底蔓延开。他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挥霍掉的一瓶酒、一块表,甚至只是一晚的包厢消费,可能就足以支撑叶挽星母亲一个疗程的费用,足以让她那双冻红的手,获得片刻的温暖和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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