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到母亲床边,看着母亲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,轻轻握住她枯瘦的手,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。一滴滚烫的泪,终于无声地滑落,砸在洁白的被单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
“妈……”她哽咽着,声音低得几不可闻,“别怕……我不会……不会拿自己换钱的……我们……靠自己……”
周野的“好意”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,刮过叶挽星本就摇摇欲坠的生活,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警惕。她拒绝了那唾手可得的“援助”,代价是必须更加拼命地奔跑在几份工作之间,像一只被生活抽打的陀螺,不敢有丝毫停歇。
周野似乎也真的被她气走了。那辆黑色宾利没有再出现在医院楼下,那个带着一身雪茄和昂贵古龙水味道的、压迫感十足的身影,也没有再强行闯入她的世界。
叶挽星暗暗松了口气,却又在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,划过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极其微弱的失落。她甩甩头,把这荒谬的感觉压下去。她和周野,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他的世界灯红酒绿,挥金如土;她的世界只有消毒水、账单和母亲日渐衰弱的呼吸。他一时兴起的“善心”被拒,自然不会再来自讨没趣。这样最好。
然而,叶挽星低估了周野的执拗,或者说,她低估了自己在那个纨绔子弟心中投下的石子的分量。
周野没有再来医院堵她,但他换了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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