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醉醺醺、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挥舞着手臂,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,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。女孩只是安静地听着,没有任何不耐或谄媚的表情,甚至显得有些木然。她微微倾身,小心翼翼地、极其专业地拿起一瓶酒,开始为那个男人倒酒。包厢的冷气开得很足,她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和小腿,在昏黄的壁灯下,能看到一层细微的、因寒冷而起的鸡皮疙瘩。尤其是那双握着冰镇酒瓶的手,十指纤细,骨节分明,此刻却冻得通红,指尖甚至有些发青。倒酒的动作却异常平稳,没有洒出一滴。
喧嚣的音乐,刺鼻的烟酒味,男人粗鲁的言语,周围人放纵的笑闹……这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。周野所有的感官,似乎一瞬间都聚焦在那个角落,聚焦在那个冻得指尖发红、却安静得像一株独自生长在阴影里的小草般的女孩身上。
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,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。不是欲望,不是征服欲,也不是猎奇。那感觉太过突兀,以至于他一时无法分辨,只觉得胸口某个地方,被那抹安静的蓝色和那双冻红的手,轻轻地、却又无比清晰地刺了一下。
“周少?”怀里的女孩不满地扭动身体,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。她顺着周野的目光望去,看到角落里那个寒酸的服务员,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轻蔑。
周野却像没听见。他盯着那个角落,看着那个醉醺醺的男人突然伸手,油腻的手指似乎想去摸女孩倒酒的手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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