戍边小卒陈皮捡到半卷天书,被当作叛徒追杀。
荒原之上,他靠书院弃徒留下的笔记参悟修行。
反杀追兵时引动天地异象,引来燕国铁骑围剿。
绝境中借风沙顿悟符道,漫天沙粒凝成金色符文。
夫子踏月而来:“书院收学生,不问出处。”
朝阳初升,他抛来一句:“书院见。”
朔风,像裹挟着亿万根冰冷的钢针,自北地最荒凉的腹地席卷而来,蛮横地撕扯着天地间的一切。雪粒子不再是轻柔的飘落,而是被狂风裹挟着,疯狂地抽打在裸露的岩石和冻得梆硬的冻土上,发出密集、刺耳的“沙沙”声,如同无数饿鬼在啃噬着这片死寂的荒原。
陈皮就在这混沌的白色风暴里挣扎。每一次沉重的呼吸,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喷出的白雾瞬间被狂风撕得粉碎。他佝偻着背,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独狼,在及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。每迈出一步,都牵扯着后背那处最致命的伤口——一支粗陋的羽箭深深扎入肩胛骨下方,箭杆随着他踉跄的脚步微微晃动,每一次晃动都带起一阵钻心的剧痛,仿佛有烧红的铁钎在搅动着骨头缝里的肉。鲜血早已浸透了他那件破败不堪、沾满油泥和污雪的皮袄,在寒冷的空气里迅速冻结成暗红的硬壳,又硬又冷,摩擦着伤口,带来另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。
太冷了。冷意渗透骨髓,仿佛连流淌的血液都要冻僵。他伸出几乎失去知觉的手,费力地扒开一丛被雪压得低伏的枯黄荆棘。动作牵扯到背后的箭伤,他眼前猛地一黑,牙齿深深嵌入干裂的下唇,尝到一丝咸腥的铁锈味才勉强稳住。荆棘后面,一小块裸露的黑色岩石下,积着一层被风吹得相对干净的雪。他几乎是扑过去,顾不得姿态狼狈,贪婪地捧起冰冷的雪,用力往嘴里塞。雪在口腔里融化,那点微不足道的湿意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,带来一丝短暂的、近乎虚幻的清凉,随即是更深的寒意从胃里升腾起来,冻得他浑身一哆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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