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!陈皮没有任何犹豫,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,像一支离弦的箭,猛地撞开厚重的、被积雪堵住大半的营房门,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外面那狂暴的风雪世界。刺骨的寒风和密集的雪粒子瞬间将他吞没,身后传来张彪气急败坏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:“放箭!给老子射死他!不能让他跑了!他是叛贼!他偷了天书!他勾结书院叛逆——”
“嗖!嗖嗖!”
几支力道不足、准头也差的羽箭划破风雪,带着凄厉的哨音,钉在陈皮身后的冻土和岩石上,溅起点点冰屑。其中一支,带着冰冷的恶意和沉重的力道,狠狠地咬进了他的后背肩胛之下……
剧痛将陈皮的意识从回忆的泥沼中猛地拽回现实。风雪依旧,荒原如墓。他靠着冰冷的岩石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子。背后的箭伤,失血的虚弱,彻骨的寒冷,还有深入骨髓的疲惫,都在疯狂地撕扯着他,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。
不能死……他死死咬住牙关,牙龈几乎渗出血来。他摸索着,再次掏出那本浸染了自己鲜血的油纸册子。粗糙的纸张粘在一起,他小心翼翼地、颤抖地翻开。视线模糊,那些扭曲的线条和狂放的符号在昏暗的风雪中显得更加诡异难辨。他强迫自己集中最后的精神,不去看那些深奥的批注和咒骂,只死死盯住其中一个最简陋的图形——那是一个盘坐的人形,几条极简的线条勾勒出气息在体内流转的路径。旁边有一行被涂抹过、但勉强还能辨认的潦草小字:“……引气如针,破淤堵……凝神于窍……他妈的疼就对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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