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平静无波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，简单，直接，却重逾千钧。
书院？不问出处？
这几个字，如同惊雷，在陈皮那即将彻底熄灭的意识深处轰然炸响！又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缕光，瞬间驱散了所有沉沦的黑暗！
书院！那个传说中的书院！那个张彪仅仅因为一个潦草的数字就认定他是叛逆的书院！那个他怀中油纸册子的主人可能叛出的书院！那个……连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老人，都与之相关的书院？！
巨大的冲击和难以置信的狂喜，如同决堤的洪水，猛地冲垮了麻木和濒死的冰冷！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，支撑着他早已破碎不堪的身体，让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，猛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！
他沾满血污和雪沫的脸上，那双原本失神的眼睛，此刻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盯住了三步外那个温和微笑的老人。瞳孔深处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——那是绝境逢生的光芒，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执着，是无数疑问、震惊、狂喜和一丝……不顾一切的贪婪交织而成的复杂烈焰！
他想开口，想嘶吼，想质问，想抓住这唯一的生机！但喉咙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，更多的血沫涌了出来。
老人看着他眼中那团炽烈的火焰，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，也更温和了些。他什么也没再说，只是轻轻抬起了拄着木棍的手，朝着东方，随意地指了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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