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。”她收起手机,没给我看照片,“走吧,晚上想吃什么?庆祝一下。”她转身朝校门外走去,高跟鞋踩在滚烫的地面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庆祝?为谁庆祝?庆祝什么?一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。我快走几步追上她。
“不用了。”我生硬地开口,“我和几个同学约好了,毕业旅行,今晚就走。” 这决定是临时起意,就在刚才看到她疏离眼神的那一刻。我需要离开,离开这身该死的西装,离开她身上那股让人心烦意乱的香气,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。
林晚晴的脚步顿住了。她猛地转过身,草帽下的眼睛终于清晰地看向我,带着一丝愕然:“今晚?去哪儿?”
“云南。”我报出一个遥远的地名,带着点逃离的迫切,“机票都订好了。”
她定定地看着我,眼神像探照灯,试图穿透我话语的真伪。夏日的热风吹动她裙摆,拂过她纤细的小腿。那股清冽又暖融的气息,在燥热的空气里显得更加清晰。沉默了几秒,她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,像蒙上了一层薄冰。
“哦。”她淡淡地应了一声,移开视线,看向远处喧嚣未散的校门,“也好。是该出去走走。”语气平静无波,听不出喜怒,只有一种彻底的、冰凉的疏离感。她不再看我,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,动作干脆利落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车子绝尘而去,扬起一小片干燥的尘土。阳光火辣辣地灼烤着后背,西装里汗湿的衬衫紧紧贴着皮肤,黏腻得让人发疯。毕业证书的硬质卷筒硌在掌心。没有预想中的解脱感,只有一种更加巨大的、空落落的茫然。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所有的戾气都被她那冰凉的“也好”两个字轻易地化解、吸收,最终只留下一个巨大的、无声的漩涡,将我吞噬。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归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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