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业典礼……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捏紧,酸胀的疼猛地窜上来。父亲模糊的、带着笑意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。我猛地站起身,动作太大带倒了沙发靠垫。
“我去换衣服。”声音闷闷的,带着一种被看穿心事又无处遁逃的狼狈。我不敢再看她,逃也似的冲回房间。
去“云裳”的路上,我们沉默地坐在出租车后排。她靠窗看着外面飞逝的街景,侧影安静得像一幅油画。阳光透过车窗,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。那股清冽又暖融的香气,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弥漫,丝丝缕缕钻进我的鼻腔,扰乱着心跳的节奏。
“云裳”是间隐在梧桐树荫后的老店,门面低调,内里却别有洞天。深色胡桃木的家具,空气里是好闻的樟脑和高级毛料混合的味道。林晚晴显然是熟客,老师傅一见她就笑着迎上来。
“林小姐,楚先生的衣服早好了,一直盼着您来取呢。”老师傅小心翼翼地从防尘罩里取出一套深灰色的三件套西装,面料在灯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泽,剪裁是父亲一贯偏爱的英式硬朗。
林晚晴伸出手,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,抚过西装挺括的肩线,滑到冰凉的金属袖扣上。她的动作很慢,眼神专注,像是透过这套冰冷的衣服,触碰着另一个已经消失的温度。那眼神里沉淀的复杂情绪——怀念、哀伤、或许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温柔——像细密的针,无声地刺进我的眼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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