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一切都让我更烦躁。她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无声的提醒——提醒我父亲的离去,提醒这个家已经彻底改换了门庭。她越是做得完美,越显得我像个局外人,像个暴躁又不知好歹的入侵者。
“楚航,下午有空吗?”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客厅。阳光透过纱帘,在她细腻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。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,领口解开一粒扣子,露出一小段白皙优美的锁骨。
我窝在沙发里打游戏,头也没抬,手指在屏幕上激烈地点按着,背景音效震耳欲聋。“没空。”
她似乎没听见我的拒绝,或者说,不在意。把果盘轻轻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,水晶玻璃盘折射出细碎的光。“你爸爸…以前常去城西那家‘云裳’定制西装。我想去取他最后订做的一套,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游戏里的人物发出一声惨叫,屏幕灰暗下去。我烦躁地扔掉手机,抬起头,撞进她沉静的视线里。那眼神里没有命令,没有要求,甚至没有期待,只有一种坦然的告知。这种坦然,反而让我积攒的戾气无处发泄。
“那是他的衣服,不是我的。”我硬邦邦地说,故意撇开目光,盯着果盘里水灵灵的橙子瓣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的声音依旧平稳,“但那套衣服,是他准备在你毕业典礼上穿的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里第一次掺入一丝极淡的、几乎难以捕捉的怅惘,“他念叨过好几次,说儿子长大了,得穿得精神点去撑场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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