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晴也来了。她坐在家长区的后排，穿着一条质地柔软的烟灰色连衣裙，戴着一顶宽檐草帽，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和那抹柔润的唇色。她安静地坐着，像一幅沉静的剪影，与周围激动拍照、拥抱的家长形成鲜明对比。只有在我上台领取毕业证书，机械地接过、转身、目光扫过台下时，才捕捉到她微微抬起的脸。草帽的阴影下，她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，准确地落在我身上。那眼神不再是更衣室里的震动与迷离，而是恢复了那种惯常的、带着距离感的沉静，甚至…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。她对我轻轻点了点头，嘴角似乎想弯起一个鼓励的弧度，最终却只是抿得更紧了些。
典礼结束，人潮散去。我脱下厚重的学士服搭在臂弯，走向她。阳光刺眼，晒得人发晕。
“结束了。”我走到她面前，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嗯。”她站起身，草帽下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，只有眼底深处一丝淡淡的疲惫，“拍个照吧？留个纪念。”她拿出手机，语气是商量的，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我沉默地配合着，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。她退后几步，举起手机。镜头对着我，也对着我身后那栋承载了几年混乱青春的灰色建筑。她调整着角度，神情专注，手指在屏幕上轻点。阳光落在她握着手机的、白皙纤细的手指上，无名指的素圈戒指反射着一点冷硬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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