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啊——!”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撕裂了雨幕。那靴底粗糙的纹路如同磨刀石,狠狠碾压着他脆弱的指骨。剧痛瞬间炸开,电流般窜遍全身,几乎让他眼前发黑。他猛地抬头,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,刺得生疼。
踩着他的打手,脸上横肉虬结,一道蜈蚣似的刀疤从眉骨斜劈到嘴角。他居高临下,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,露出被槟榔染得猩红的牙齿:“扑街仔!坤沙老大的女人都敢盯?眼睛不想要了?”他的泰语带着浓重的曼谷腔,每个音节都像裹着砂砾,狠狠砸在陈小乐脸上。
更多的打手围拢过来,沉闷的哄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。刀疤脸脚下更加用力地碾磨着,陈小乐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指骨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。他咬紧牙关,额头青筋暴起,冷汗混着雨水滚落。就在这钻心的痛楚和屈辱几乎将他淹没的瞬间,他眼角余光下意识地扫向巷口。
一辆通体漆黑、线条刚硬的宾利慕尚,如同沉默的巨兽,悄然停在那里。巷口路灯昏黄的光线被雨水切割得支离破碎,勉强勾勒出车身冰冷的轮廓。雨水冲刷着光洁的车窗,其中一扇后座车窗,正无声地降下一条缝隙。
缝隙后面,一张苍老而威严的脸孔一闪而过。头发花白,梳理得一丝不苟。身上那件质地考究的深紫色丝绸唐装,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,也隐约流转着华贵的暗光。陈小乐的心猛地一沉——唐人街首富,周金生!这尊大佛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腌臜后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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